写不出来

写文很烂 总跳冷坑

《心亡》(蓝曦臣X金光瑶 曦瑶)文笔渣

《心亡》 曦X瑶

蓝曦臣出关了。

蓝家上下都很高兴,因为蓝曦臣这一闭关就闭了近小一年。

 

一年前,家主突然闭关,很多事宜还来不及交待。而金家势倒,整个修仙界势力大调,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没有家主镇场,蓝家就靠蓝启仁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和蓝思追、蓝景仪这几个崭露头角的小辈家里家外忙得团团转。而蓝启仁毕竟年岁在那摆着,一开始还可以应付,时间久了,身体难免吃不消。小辈们虽然经历了大战和家内的部分事宜主持,成长飞快,但还是经验太少、分量不足,无法担起一个家族的重任。蓝启仁这突然一病,几个小辈乱了手脚,两两对望,立刻心照不宣,立马提笔写信给蓝忘机,望他速速回来处理家务,主持大局。

 

蓝忘机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人。此人自然就是魏无羡——比狗皮膏药还黏着含光君的魏无羡!

不知羞!无耻!下流!

自打他俩一回来,蓝家小辈们就经常赤红着脸,一副羞得不行的样子。谁让魏无羡,大名鼎鼎的老祖前辈!他无时无刻不再调戏含光君,而含光君还总是一副温柔宠溺的样子回应他呢!老祖前辈!您真是一个行走的撩含光君器!晚辈们佩服佩服!为了避免被闪瞎,蓝家小辈们看见他俩都是问个好就匆匆避开。

 

而忘羡两人回来不足一月,蓝曦臣就出关了。

他闭关的突然,出的也突然。很多人都意想不到的时候,他就这么出来了。

 

而他出关后第一次见到众人,竟就忽然跪下,向众人低头致歉请罚:“乱世动荡,蓝家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未担得几分家主的责任,擅自闭关,将一干责任推到叔父和诸位身上,作为蓝家家主,实乃大为失职!蓝曦臣在此千言万语难以弥补万一,今日蓝氏势微,曦臣难逃其咎甘当请罚!”

 

众人骇然,纷纷扶起他们的家主。这些人里,确实有对蓝曦臣突然闭关又突然出关不满的,毕竟身为家主,在动荡混乱,最需要家主坐镇、凝聚家族的时候,蓝曦臣的做法就像在躲避。这样的人,纵使武功再高强,却真的懂身为一家之主的责任么?

 

只是如今,蓝曦臣低头,黯然请罪的样子,纵使有怨,却谁也说不出什么了。这段时间,蓝家虽然疲累,却无损失,既然家主已经出关,也表了态度,作罢吧作罢吧,日后若能齐心协力为蓝家出力,好好过日子还不知足么?

 

后来他们发现蓝曦臣还是爱笑,翩翩而过,举手投足温润儒雅,过及之处化解一切忧虑,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人,更何况这还是自家的家主。

因此,大家觉得蓝曦臣还是以前的蓝曦臣,甚至闭关一年后,他变得更温柔与和蔼,如沐三月春风,成熟稳重,受人青睐,值得依靠与仰仗。

 

而只有蓝忘机知道,兄长并非人们所认为。他无法形容出来究竟哪里不对,但他就是知道。因为他们是世上仅此唯一、不可替代的兄弟。所谓心有灵犀,就像蓝曦臣总能从他一成不变的严肃面容中读出内心真正的想法一样。他感觉到,兄长变了很多,有好的亦有坏的,如今却一切平静如水,笑得毫无波澜,哭更是根本不可能从兄长脸上看见,一潭死寂,是心水已亡。

 

“兄长闭关参悟蓝家玄妙心法,此次出关,日后必能携蓝家众更上一层楼,湛弟为兄长欣喜,为蓝家欣喜。”

蓝曦臣弹琴的手型一顿,莞尔一笑,继而又弹:“说来笑话,闭关期间,我只修习了日常,打坐,练画,习琴,练剑,莫要提武艺进步,不退步便是极好的了。”转而又一苦笑,“我心性软弱,剑法稀松,就连坐镇大局,安稳众心都做不到。湛弟,在你心中,我是否也是个只会一味逃避、不合格的家主?”

 

“兄长何出此言。我们自幼便习蓝家琴法、剑法,兄长样样精通,剑法自然,只是更长于书琴,这并未有何不妥。兄长性格温润,胸怀广阔,乃真正雅正之人。无论武艺、才华还是性情,都是家主的不二人选。兄长今后还是切勿妄自菲薄的好。”

蓝湛顿了顿,像在考虑要不要说出接下之言,抿一口清茶,还是幽幽道出:

“我回到云深不知处后,间或听到兄长房中传出清心音,琴声犹如绕梁之音,只驻足听了半刻,便觉身心宁静。兄长在音律上的造诣,忘机实乃莫及。”

 

言语恰到好处,兄弟之间的默契让他们彼此间早互有感知,却从未道破。蓝曦臣是懂得自家湛弟是什么意思的。

 

他停下抚琴的手,双眸一转,似在看蓝忘机,又似看向屋外飘落的霜雪。

 

“尽管如此,湛弟你……”

“无论兄长选择何种道路,愚弟都会支持兄长走到最后。”

“哈,是啊,你是我最亲的……弟弟……”蓝曦臣语调悲切,信手又抬,即兴弹了一首激昂悲切的琴曲,思绪融融,闭关的这一年时光尽在脑中回想不忘,出关前一日的那副光景更是犹如眼前。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一年来,如蓝曦臣自己所言,闭关所做之事,皆是日常。每当心中郁结便会练剑,剑意酣畅,但即便习了数遍,心中却是越发空凉。

 

这一切都是因为心中那个不敢再提及的人

——金光瑶。他曾视若珍宝、发誓要守护的义弟。

 

那临决的一天,金光瑶丑态百出,出手如蛇蝎狠毒。蓝曦臣本是最恨这种小人的。

 

可……

“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

“可我独独从没想过害你!”

「独独从没想过害你。」蓝曦臣心头大凛。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甚至头脑也停止了思考,全世界只剩一片空白和空白中央那个血迹斑斑、断臂凄惨、满口谎言的金光瑶。

 

那双看向自己的眼中充斥着自讽、悲愤和一抹狠绝。

 

再后来,明明做好同归于尽打算的他,却再生命的最后关头,拼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自己推开,导致聂明玦的另一只手随即也捏上他白皙的脖颈。

 

在他推开蓝曦臣的那一刻,蓝曦臣有过和他短暂的一瞬间眼神交汇。那时他被聂明玦掐住脖子,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双目眦裂。却在看向蓝曦臣的那一眼中,充满不舍,相信就算下一秒眼珠会爆掉,他也不愿从蓝曦臣身上离开这最后的视线。那一眼,有恨有狠、有情有怨,蓝曦臣想,金光瑶是恨自己的,可他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不肯让自己去死?

 

他疯狂地问聂怀桑究竟看清楚没有,金光瑶真的要害自己?!!

蓝曦臣自己都不知道,那时他的表情有多么骇人,聂怀桑被他镇住又不敢吐露真话,只不断重复他那句一问三不知。

 

罢了……罢了!

金光瑶恶贯满盈,天道轮回,按理,是该有此报应。蓝曦臣心里一遍遍的想。

 

捡回金光瑶的右臂,收入锁灵囊,怔怔地看着后续赶来的援军,听着他们痛骂金光瑶而毫无反应。当晚,所有人都在欢庆修仙界铲除一魔头,蓝曦臣,闭关。

 

清心音,不是弹给自己听的。蓝曦臣甚至越弹越急躁,琴音愈来愈快,反倒浅了清心之意。但蓝曦臣已经不顾其他,他横琴向南,那口棺材所在的方位,琴前是一只锁灵囊,囊下是封住怨气的繁复阵法。他愈弹愈快,琴音飞梭,以清心之音欲以淡化亡灵怨气。十指狠狠地拨弄琴弦,渐渐也就渗出血,血腥味弥漫在屋中,更勾起锁灵囊的怨气,那只右手在囊中疯狂挣扎,更向蓝曦臣所在之处袭来!

“噹!”琴弦齐断。

“噗!”蓝曦臣一口浓血喷出,落在琴上,血水顺着弦断处滴滴滑落,蓝曦臣抚琴不起。

而本来马上就要挣脱,距离蓝曦臣命门不距两寸的那只锁灵囊,也随着断弦的尖锐一声,而忽地停下摔落在地。

 

“咳咳,阿瑶……”蓝曦臣挣扎着起身,伸手去够那只锁灵囊,“阿瑶,你正在受苦对不对?是二哥没用,二哥不能救你出苦难,没有本事化你的怨气,你的生灵只能在棺材里受地狱之苦……”

 

再抬眼,蓝曦臣绝美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其实聂明玦在杀了金光瑶那一刻,就已了结血海深仇之怨,生灵很快就会去投胎,再世为人。而金光瑶的生灵确被困棺材之中,连同他扭曲残破的尸体,被万千修士下以重咒封印,葬在穷山恶水之地,日日夜夜饱受地狱之苦。其实,金光瑶的生灵怨气极重,早就不是修仙界规定可以超度的范围了。

人人都拍手称赞,大快着作恶多端的金光瑶你也有今天。

金光瑶无父无母,坏事做尽身边甚至一个朋友也没有,天下人都盼着他多多受苦,咒他永世不得超生。

「二哥你看,是我险恶还是这世道险恶,是我杀尽他们还是这世道要将我赶尽杀绝,谁愿把我放在心上,谁愿救我于水火?」

“我愿意啊……阿瑶……我愿意啊!”

「…」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如果我能早些知道你的这些心思,我拼上性命也要阻止你,将你引上正途,何来今日之苦……”

「呵,二哥你又来了!」

 

「“而你!泽芜君,兰宗主!照样和聂明玦一样容不下我,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我!”」

 

“不是的……阿瑶……我不是……”

 

有人说,登高远望,视野就变得更宽广。实则不然,居高者虽然能看得更多,却看的不细。就像天朝皇子,他知道天下有难民,但他实则对难民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因为他生而优,长而优,一生受到的待遇都与浪人乞儿所过天差地别。他可能一生都不会去想究竟是为什么,不会去想生命究竟为何物,不会在意也根本不会想到去在意那些最底层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

 

蓝曦臣坦言自幼出生于蓝家嫡系,享受着优质的资源,他每天只想着如何练好琴法剑法就够了。但少时云深不知处被烧,父亲继而丧命,一家的众望寄付于自己身上,为了活下去而流浪、奔亡,也曾灰头土脸的和那些乞丐浪人混在一起,他也曾有过一段时间,无法修琴无法习剑,整日整夜为了如何生存下去而发愁。

因此,蓝曦臣和聂明玦不一样。

聂明玦虽然是混过军队,吃过苦,但他本身就性情暴躁,大男子主义,他容不得半点沙子,眼中只有他的大义,虽未错,但从不会站在金光瑶的角度思考,因此才让金光瑶感觉这个大哥处处逼他,要逼他去死。而性情本就温润善良的蓝曦臣,从那段流亡的经历之后则更是能站在不同人的角度去着想,更是能去在意关怀不同层次出身的人,胸怀宽广。对于金光瑶,蓝曦臣从不介意他的出身甚至常常开解他看开这件事,也有此绝大部分原因。

 

他永远无法原谅金光瑶的罪行,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他罪行累累,污点斑斑。他也曾无比介怀金光瑶的利用与欺骗,那些曾经美好的年少时光,难道那个爱笑的阿瑶都是虚假的么,都是伪装的么?!

 

但他同样无法释怀金光瑶与他的每一点滴的过去,就像多年来的习惯。毕竟,金光瑶是他结义叩首发过誓言的弟弟。介于金光瑶的出身,他没有一个修道的好根基,又常常被人欺负耻笑。别人不知道,蓝曦臣却知道他在人前背后活的艰辛,看到他因为没有一个好根基而在背后的辛勤。他比所有同龄人都更努力的练武,进步却甚微,引来更多嘲笑。而蓝曦臣每每看到如此,都会挺身挡在瘦弱的金光瑶前面,“谁敢动瑶弟,先过我蓝曦臣再说!”

而解围之后,那个少年每每会一脸愧疚,觉得自己太过没用,握紧拳头对蓝曦臣发誓:“阿瑶没用,总是需要二哥保护……我发誓!阿瑶一定变强!总有一天我也会保护二哥的!”

蓝曦臣笑着应了,可他万万没想到,金光瑶竟然是靠着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这样不堪的手段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竟然是如此“变强”的。

 

金光瑶一死,成了蓝曦臣的心结。以至于他总是不住地去揣摩这位义弟的经历与想法。

蓝曦臣发现自己越发能理解金光瑶的痛苦。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修仙家家主的儿子,本应地位同等,过着相近的生活,习武、练剑,却只因一个是明媒正娶的夫人的嫡生,另一个则是风月场里不幸的私生。就过上天差地别的生活。而这一切,阿瑶是无辜的受害者。并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要做娼妓之子,而生下来就被刻上无形的烙印,除了他势微卑贱的母亲,没有人在意他的喜乐,甚至是生死。生下来就是不同的,就是低贱的,就注定一生坎坷。他只是个幼儿,没有任何错,只是他的出生本身就是个错误。错的是世道的不公、世人的眼。

如果他不做构陷他人的肮脏之事,出人头地将会是何其之难,不是所有努力都能获得一份机会,有些人注定倾其所有,最后仍是付之东流。除非,他不打算走正途。

因此他受过多少白眼,挨过多少打,就有多少恨,当他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无人共说,只能独自一人承受那份害怕与可怕的狠绝。

 

虽然一切一切都不能成为他恶行累累的正当理由。

只是金光瑶已经惨死,且其生灵被困,刻刻饱受如同水淹火煎的地狱之苦,恶行暴露,名声尽败,众人皆唾骂之。他已经偿还良多了,逝者已矣,若是来世投户好人家,从此过上平和幸福的正常生活,于其、于世都有好处。

 

蓝曦臣还是想救他,他错过了很多次施救的机会,他最不忍心看他受苦,他对他甚至早就超越了对自己同胞手足的感情!

 

心底某个答案呼之欲出,蓝曦臣却不敢再想。

 

蓝忘机为魏无羡修问灵,

蓝曦臣为金光瑶奏清心十三音。

 

蓝曦臣不敢想这意味着什么。

他只顾得日日奏曲,弹得十指生疼,按弦按出指尖的茧子愈来愈厚。他总是相信,很快,他就能帮阿瑶脱离苦海,洗清怨气,助他顺利地再世投胎。

 

终于,奏了近一年的清心音,那晚,他出现了。

 

那一晚,屋内异常安静,隐隐约约气氛已与往日不同。

蓝曦臣坐在琴前颤动着指尖,再落琴音已不是揍得熟烂的清心,而是问灵。

『汝为何人?』

寥寥几个琴音奏出,半晌没有回响,就在蓝曦臣以为他不想回答的时候,琴音却倏然在屋内响起

——『孟瑶』

蓝曦臣心头一颤。阿瑶……

『汝在何方?』

『在你身后』

这次琴音倒是应答的很快。蓝曦臣转身向后望了望,什么也没看见,但他相信阿瑶这次没有跟他撒谎。

确定了心中日日所想的阿瑶就在这里,蓝曦臣深吸了一口气,连奏了一长串琴音。

 

蓝曦臣不愧是蓝家难得的琴法之才,如果蓝启仁和蓝忘机在场,想必也会因为这一长串琴语而吃惊不已。因为问灵的琴语繁复冗长,微错一个音、一个节奏都不行,因此在弹奏时多半为“汝为何人”“汝在何方”“为谁所杀”这样简短实用的短句居多,因为只需几个问题便能判断出生灵的身份、怨气原由及杀人真凶。且单单如此,就够一般人习上许久了。至于把琴语运用自如进行对话,大多数人是想都没想过,因为这不仅需要强大的琴语记忆能力、卓越的琴技,还必须具备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心性,只有心性和琴性两相随和,琴法化于心,心性融于琴,才能悟出那一层琴法真意,才能够把琴语运用到如同另一张口,专门与生灵交流的口一般。

 

 

『看来你的怨气已经化得十之七八,无碍转世,你……可愿?』

 

『呵,不愿』

 

『……你还是恨我』

 

『对』

 

『瑶弟,』奏下这两字琴语,蓝曦臣不自觉心头一酸。想想他之前,得知阿瑶丑行之后,说过狠心的话,那副气得不成的样子,割袍断义,挥挥衣袖而去,就像不屑于渣滓沆瀣,玷污自己的清洁纯白一样。他始终觉得自己有底线,他不原谅阿瑶的罪,但不原谅无妨,恨只恨那时他心里没有装下一丝一毫站在阿瑶立场上的考量。那时他只以为往日种种皆为谎言与虚假,气血上涌,恼急成怒。

『先前确实是我武断,看似高洁,实则不已,是我的错。』

 

『……』

『……泽芜君大义,可我对你的恨远不及对世人的恨,如今,我从封印中逃出,自然是想把那些害过我的,悉数杀尽!』

『阿瑶,为何你还不放下心中杀念,杀孽造多,淡化你的怨气就用了一年时间才化去七七八八,只那一丝邪念,为何你不肯忘却?世人何其无辜,只因他们骂了你,唾弃了你,你就要夺去他们的性命?这于你又有何好处?!』蓝曦臣皱眉,毕竟若他再造杀孽,定会被判罚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如轮回。

 

『哈哈哈哈!蓝曦臣,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擅自化我怨气?又凭什么擅自断定我会乐意去投胎?魂飞魄散?此世,白走一遭,世人唾弃我咒我,既然无人顾惜,我还会在乎吗?若是世人知道是你泽芜君助我重出于世,你该当何?』

 

『如果你执意再造杀孽,我必拼上身神阻拦』

 

『还有,并不是没有人顾惜……我愿意为你付出,顾惜你,救你,但你从未向我吐露半分实情,只死时的片刻,我没有机会拉你一把……』

 

『蓝曦臣,你喜欢我』惊世之语零落于琴弦之上,蓝曦臣心底那一直不敢触碰的答案,就这么轻松地被翻了个透。

 

『……!』

 

『蓝曦臣,你还是这样。』琴音悠长,犹如一句意义不明的慨叹。

……

『我并未想过再造杀孽,我自己的罪,自己最清楚不过。』

……

一缕轻风拂过蓝曦臣抚在琴弦上的手指,似是故人俯身轻轻吹拂,轻柔地亲吻他这一年急奏留下的斑斑伤痕。

『你奏的每一曲清心我都能听到。』

 

『若有来世,我奢望还能遇到你,希望那时我不必背负杀债,你笑容依旧。』

 

『阿瑶……』

 

蓝曦臣看着锁灵囊迅速瘪了下去,孟瑶用自己剩下的两三分怨气焚燃了那只断臂,他竟自己化干净了自身的怨气,真正的魂清了。

 

只这一刻,蓝曦臣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孟瑶要离开了,这世上再也不存在一个叫孟瑶的人,魂亦不复。那个怨着自己又爱慕着自己,怯怯躲在自己身后,攥紧自己衣袖,唤一声二哥的阿瑶,真的要永远离开这世上,永远的离开他。从此清心不知为何人而奏,问灵再也问不到他。明明这一年来,都是以希望阿瑶早日化解怨气,脱离苦海早早投胎的心愿去弹奏一遍又一遍清心音,可现在,蓝曦臣却多希望以后还能再奏给他清心听。

 

蓝曦臣忽然起身想去抓紧那只锁灵囊,那里面有阿瑶的散魄!却被琴绊倒,他看着愈来愈瘪的锁灵囊,情切唤道:“阿瑶!不要走!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真的喜欢……”再抬眼,满面泪痕。

 

『二哥,我爱你』

 

“阿瑶!!!”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是啊……你是我最亲的……弟弟……”蓝曦臣没有再抬起头看蓝忘机。低垂眉眼弹着曲子。

「而那个会喊我‘二哥’的弟弟已经再也不在了」

 

蓝曦臣用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是喜欢孟瑶的。而孟瑶却很早前就爱上了蓝曦臣。

 

他对他,发乎于情,止乎于理解、顾惜的喜欢。

他对他,是世上仅此唯有的真情,爱入骨髓,走火入魔。

 

蓝曦臣愈发觉得,其实他的阿瑶在死前变卦,拼尽全身力气推开自己,那一眼深眸,就是在告诉自己他的爱意,只是,自己从未发觉,那一年的清心之音,也是阿瑶在等待着亲自来告诉自己这一句的爱意。

 

 

 

 

 

 

 

 

 

 

 

评论(24)

热度(349)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